不能做别的,接吻还是可以的。
顾砚秋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唇瓣红肿,眼睛里充满了未散的雾气,靠着车门站了一会儿,才缓解了腿软,让林阅微牵着她往家里走。
林阅微不是老实牵着的,而是边牵边晃,两人牵在一起的胳膊忽上忽下地甩着,顾砚秋想起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手拉手去郊游,就是现在的样子。
别人谈起恋爱像小学生,林阅微谈起恋爱来像幼儿园的。
幼儿园的小朋友进了家门,啪嗒啪嗒啪嗒地把所有灯都一气儿按亮了,在玄关转了一个圈,地毯被她蹭歪了,顾砚秋:“……”
林阅微讪讪地蹲下来把毯子摆正了。
顾砚秋忍俊不禁。
在林阅微抬头看她之前又飞快敛去了笑意,睫毛下的眼睛闪闪的。
林阅微站了起来,顾砚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林阅微嘴角挑出一抹笑:“你干吗躲?”
顾砚秋一本正经地说:“我换鞋,两个人挤一起不好。”
林阅微歪了歪头,说:“好吧。”
刚刚在车里当然不止发生了简单的接吻,否则不会顾砚秋一个人腿软,她还好好的。林阅微先前还担心江丛碧说的那两种可能,她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揣摩清楚顾砚秋的心思,结果根本不是,顾砚秋不排斥她的亲近。
林阅微自信心极度膨胀了,笑眼弯弯地问:“亲爱的,我可以去找薛定谔玩吗?”
顾砚秋巴不得她此刻离自己远一些,心里松了口气,说:“去吧。”
林阅微去厨房找到了铁锅炖自己的薛定谔,白天顾砚秋不在家,猫粮是林阅微喂的,这猫果然跟顾砚秋说的那样,有奶便是娘,何况本来就是她娘的林阅微。
林阅微大约也天生有小动物缘,薛定谔亲近她的速度比顾砚秋快多了,毕竟林阅微不给它减肥,不给它进行魔鬼训练,被抱起来也不挠她了,甚至拿骄傲的小脑袋拱了拱林阅微的掌心。
林阅微抱着猫在厨房里,小声说:“薛崽,你爸爸好像害羞了呀。”
亲妈回来第二天就喜提新名字的薛定谔动了动脑袋,朝客厅的方向望去,顾砚秋坐在沙发上发呆,敷衍地:“喵。”
林阅微又问:“薛崽,你觉得你妈妈什么时候能把你爸爸拿下?”
薛定谔仰头用蔚蓝色的双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喵都不喵一声了。
林阅微忍不住在它脑袋瓜上揉了几把,不满道:“不相信你妈妈的能力吗?”
薛定谔把头颅从她手掌挣脱出来,粉嫩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轻盈地一跃,迈着猫步朝客厅走去了,背部的线条成弓形,非常优美。
林阅微跟上去,在后面轻轻地喊:“薛崽?”
顾砚秋低头,薛定谔白绒绒的脑袋在她裤腿上蹭了一下,仿佛是想让她抱,顾砚秋说:“自己跳上来。”
薛定谔:“……”
它怎么有个这么冷漠的爸爸!
林阅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进顾砚秋怀里,关键时刻,为了让顾砚秋尽快适应亲密接触,不管舒不舒服,她可以的。
顾砚秋望着腿上比她高出半头的人形物体:“……”
两人大眼瞪小眼。
林阅微说:“我……”
她大概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要脸,便要从顾砚秋腿上下来,顾砚秋好不容易等到这样的机会,连忙拉住了她。
林阅微回头看地上的薛定谔,薛定谔已经两只后腿屈下,蹲坐在地上,幽蓝色的眼眸淡淡,高冷地从下至上睥睨着这对“狗女女”。
林阅微突然有一种被自己家孩子看着的感觉,脸颊不由得发烫,说:“我们……”
她嗓音陡然卡在了喉咙里,僵着身子将视线移到了尽头的墙壁上。
顾砚秋她……
十几秒后,顾砚秋给她整理好衣服。
明明什么值得一提的事都没发生,她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林阅微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半晌,顾砚秋才憋出一句话:“刚刚那样有问题吗?”
林阅微:“没,没有。”
薛定谔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躺倒在地上。
林阅微低头吻住了顾砚秋,把她刚才对自己做的事还了回去,时间延长了几秒。
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薛定谔已经睡着了,可能是没看到想看的,无聊得睡着了。
林阅微从顾砚秋腿上跳下来,说:“我抱薛定谔回去睡觉。”
顾砚秋笑了出来。
林阅微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此刻她只想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一点,她抱着薛定谔上楼,送它到了它自己的小床上,小被子软软的,还有枕头。
林阅微给薛定谔盖好被子,楼下已经没有顾砚秋的身影了,灯也关了,最后在卧室里找到了顾砚秋。
顾砚秋站在衣柜前拿睡衣,床上还有一套,是林阅微的,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她也不懂自己怎么愣了一下,反正就是呆住了,才反应过来,说:“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林阅微说:“我……”
顾砚秋打断她:“我先吧。”
林阅微张了下嘴,说:“好,你洗完我给你吹头发。”
顾砚秋拿了睡衣进了浴室,林阅微目光四处看,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笔记本给自己扇风。
要完,她以为自己会是个面不改色把顾砚秋调|戏得不要不要的人,现在这个怂得在外面扇风降温的人怎么会是自己呢?
浴室里,莲蓬头里的水从头到脚淋下来,顾砚秋感觉那水还没有自己脸上热。
她把水温调低了点。
浴室门打开,林阅微站了起来,抱着睡衣闷头闷脑地往里冲,顾砚秋一只手挡在她额头上,给她调整到正确的方向。
林阅微条件反射:“谢谢。”
顾砚秋说:“你怎么……”
林阅微反应过来:“忘记了,下次不说了。”
顾砚秋说:“不是要给我吹头发吗?”
林阅微:“……”
她把睡衣先放到里面去,走了出来,手指穿梭在顾砚秋发间给她吹着头发上的水滴。顾砚秋身上馥郁的橘子味儿沐浴露的香气不依不饶地往她鼻子里钻。
林阅微手指蜷了蜷,指腹记忆着方才的细腻触感。
顾砚秋偏了一下头,轻声说:“烫。”
林阅微连忙将风筒换了个地方吹。
吹到半干,顾砚秋就说:“这样就好了,反正不会现在就睡。”
林阅微忍不住想:不睡?她想干什么?
顾砚秋轻轻推了一把发呆的林阅微:“快去洗澡啦。”仔细听尾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局促极了。
林阅微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顾砚秋一眼,同手同脚地去了浴室。
一直到林阅微的背影都消失在门后,顾砚秋才用两只手手背压了压自己温度高得吓人的脸颊,她刚刚怎么会主动做出来那样的事情,现在还觉得玄幻不已。
顾砚秋呼了口气,偏了下头,看见取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的佛珠,想了想,轻手轻脚地下床,哪怕浴室里响起来的淋浴声完全可以将正常的脚步声压下去。
顾砚秋将佛珠放在了客厅茶几上,默念了两句佛号,刚要上楼,折返回去,从沙发里取了两个冰袋,冰袋很管用,顾砚秋在楼下阳台又敷冰袋又吹风,头脑吹得清醒不已。
做了就做了吧,迟早要做的。
顾砚秋咬着唇瓣往楼上看了一眼,隔着垂直距离几十米的空间,她依旧不放心地把阳台门关上,给程归鸢去了个电话。
响了好一阵,电话才接起来。
程归鸢打着哈欠的声音传过来:“砚秋,什么事啊?”
顾砚秋小声道:“你睡了?”
程归鸢奇怪道:“你听起来怎么跟做贼似的?”又说,“我一条单身狗,没有夜间活动,都十一点多了,不睡还能干什么?”
顾砚秋打起了退堂鼓,道:“好,那你先睡吧。”
自己研究是一回事,找人询问这么私密的事情是另一回事。
程归鸢好歹跟她一起住了那么多年,闻言更不挂电话了,饶有兴致地问道:“到底什么事啊,说呗。”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位老友鬼鬼祟祟的。
“没什么事,就是……”顾砚秋语速极快,把后面的话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
程归鸢:“什么玩意儿?”
顾砚秋:“真没什么,我就跟你说一声,我和林阅微和好了,话都说开了。”
“恭喜啊。”程归鸢笑着说,“可是这件事我今天上午就知道了。”
顾砚秋:“……”
程归鸢鼓励她道:“你放心,不管你说了什么,我肯定一个字都不泄露出去,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顾砚秋就是知道才打电话给她的,但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是什么人,而是知道她丰富的经验。
“我……”她做足了心理建设,刚说出一个字,身后的玻璃门被敲响了。
透明的玻璃门那边映出林阅微疑惑的脸。
她洗完澡没看见顾砚秋,找下来了。
顾砚秋慌张道:“不说了,我先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嗨呀!故宫先输了一招
故宫冲鸭!
我在后台看到有个读者给我扔了8个深水,加更记上辽oo
谢谢“懒人一枚”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