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在帅堂中间的一座沙盘周围,正在分析周边局势。傅津川一看就来了精神,凑上前去,想要听个明白。
“情报应该不会错,金帐汗国已经同意与青唐共击我河西,青唐方面,已经向各部发了征集令,按照青唐的用兵习惯,九月初会再度入寇沙洲,沙洲城防是几月前我亲自看过,足以低档五万大军,沙洲都督陈守圭又是沙场宿将,定能保沙洲无虞。”
“而金帐汗国,国公已经去信给朔方和河东方面,请他们做佯攻侧翼之势,所以金帐汗国即便是出兵,也不敢全无顾忌,不会超过三万人。只要守好几个险要之处,金帐汗国也不足为虑。最多旬月之间,就会退兵。”
节度副使张仁愿说清了大致的形势以及应对,以稳守为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韩匡嗣以及薛琮等军中大将都面色不虞,显然是对这份方案并不满意,但碍于身份又不能直接驳斥。
一旁的节度使傅懋修则是看不清喜怒,面无表情的看着沙盘,一言不发。
这两年来傅懋修在河西节度使任上,几乎没什么大动作,几乎就是做了三件事。
一是提拔了薛琮、韩匡嗣、陈守圭等猛将,令他们整肃大军。
二是令凉州别驾裴恕主管屯田事物,严厉打击侵占军屯之事。
三是用离间计,让青唐国主和青唐大将野利恭禄相疑,最后兵戎相见。
在宣嘉十四年率数万大军攻破沙洲的青唐名将野利恭禄,居然就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除此之外,傅懋修几乎很少插手河西军政,但河西七州之地却被经营的如铁通一般。
三军用命,府库充盈。
上不劳心而下尽其力。
半响,武威军使薛琮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张副使的应对很周密,可我河西道如今坐拥十万精锐,且粮草充足,足以支持大军两线作战,不如主动出击,破敌于国境之外。”
薛琮,河东名将薛皋之子,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军中将士都说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薛万夫”。
张仁愿听到薛琮反驳他的意见也不以为怵,反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薛琮拱手告了个罪,继续说道:“如今我军既然得知敌军将要入寇,完全可以先发制人,趁敌军还尚在集结之际,遣精兵杀入敌境,轮番袭扰金帐各部,延缓敌军聚拢的速度,等对方师老兵疲,在行征伐,必破之。”
傅津川这边听后还在暗里感叹,好个疲兵之计,却不想傅懋修这一抬眼,余光正好瞄到到他。
“却不知祁连神箭有何妙计啊”
傅懋修这当堂一问,所有人都看向傅津川。
傅津川手指了一下沙盘上河西的位置,然后又指了下金帐汗国王庭所在:“选精骑三千,直插金帐王庭,灭了他。”
傅懋修听完,直接就笑了,就像听了一个很不错的笑话一样。
众人见傅懋修笑,也都笑了起来。
年轻人吗,说点不着边的大话也正常不是谁没年轻过呢
只有两个人没笑,其一是薛琮,他眉头微皱,好像在很认真的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另一个则是刘仙客,傅懋修的心腹幕僚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眼前的沙盘,像是在推演什么。
两个很靠谱的人,此刻偏偏觉得这个看似不靠谱的注意很靠谱。
世间之事往往就是这么荒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