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急道:
“我今日可没招惹你,你让我进城的时候坐在车里,我可是听了的,只是进城后才上的马,你凭何不理我”
祝菜叹了口气,说:
“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跟着公子在山上受过苦,自然不能体会公子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我要杀了祝喜山,道长为何拦着”
“拦着必然有拦着的道理,跟着公子,只需照公子说的做便是了。”
“师父又没说不让杀,是道长”
“道长做什么便是公子的意思,我笨,不及道长明白公子心意,所以,照做便是了。”
胡琴撅了噘嘴,惆怅的道:“我这次背着爹爹出城,便是想取祝喜山的性命,那么好的机会没用上,再想找机会怕是难了。”
“公子说过,报仇并非只有杀戮这一条路走。”
胡琴刚要问还有哪条路,祝青林的声音从车中传来:“前面有梧桐树的巷子,进去。”
胡琴吓了一跳,她又低声问:“师父来过清河”
祝菜又不吭声了。
方府在楼鼓巷最深处,宅子不大,可见方儒为官清廉。
老道上前叫门,开门的是一个老仆,老道说明来意,老仆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连连嘱咐稍等片刻。
很快,方儒的长子方守节快步迎了出来,见到老道说明自己身份便是恭敬的深深一揖。
老道皱眉,难道传言跑的比他们的马车还快按理说他只跟老仆说可医治方儒旧疾,没说别的,怎会引来方儒长子亲迎
方守节行完礼,便看向门前的马车,像是知道那里面的人才是医者。
祝青林依旧让祝菜将他抱下车,胡琴跟在后面,倒是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心里却在想:莫不是在榕城的时候,师父也是装的
老道没有多言,只说:“带路。”
方守节也没客气,将一行人直接带到方儒的卧房,只胡琴与她的随从是女子,被安排等在厢房。
方儒自从两年前坠马,便一直卧床不起,饶是之前心胸如何宽广,这两年也被折磨的形如枯槁,面色无华。
但此刻,方儒看先祝青林的眼神中,却有光。
祝菜将祝青林放在方儒床边,事先摆好的椅子上。
祝青林如往常一般,坐在椅子上,头靠在祝菜的身上,把脉。
屋子里很静,但仍能听到方家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方大人,知道我”祝青林收回手,温和的问。
方儒笑了笑,答道:“祝公子一路行医治病,我有些耳闻,难免有所期盼,但,我这毛病不比其他,祝公子但请直言。”
“有些,难治”祝青林说的认真:“但,可治。”
老道清楚的听到身旁的方守节重重呼出一口气。
方儒瞪大眼睛,问:“可能治到如同田老将军一般起身行走”
“方大人,若能坚持,便可。”
方儒大喜,面色瞬间有些涨红,一时间竟是忘了表表决心,方守节赶忙上前一步,难掩欣喜的道:“祝公子放心,不论需要什么奇珍异草,我都会想办法弄来。”
祝青林摆手道:“需要,方大人坚持,无法一蹴而就。”
老道解释道:
“别看田蒙医治的时间短,你们病因不同,你这拖的时间太长,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看到成效的,公子是怕你想着过两日便能下地走了,到时失望之余难免气馁,于治病无益,反倒耽误救治。”
方儒父子齐齐点头,方儒急切的道:“我明白,祝公子大可放心。”
祝青林微笑着点头。
他深知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苦楚,一旦心生希望,自然会锲而不舍,但,时间能将这种斗志消磨干净,失了斗志便再看不到希望,方儒的旧疾只靠药物难治愈,所以祝青林先将困难讲明。
祝青林没问方家父子是否信他,只说此病需要些时日,方家父子已难掩激动感恩之情。
方守节激动的开始着手安排住处,可真的算清祝青林一行人的人数便开始犯难了,方家只是三进的院落,祝青林一行人中又有女子
祝青林笑道:“附近,租住一处,最好。”
老道忙说:“先看看附近有没有可租住的院落,我们住在外边也好,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方守节看向方儒,有些拿不定主意。
方儒面色一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