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黑裙少女相比,天下九成九的怀春女子都得黯然失色。
孙澄音盯着篝火跳动的光焰,坦言道:“道家的杀人术,既五花剑取了那位密探性命看似轻松写意,其实已然是全力施为,配合阵法妙用,先在他出剑之前就设下了迷惑心神的圈套,他要是想逃走,我未必能拦得住,等的就是他先出剑,我才能后发制人。说是简单直接,就是因为道家传承下来的御剑术摒弃了一切花里胡哨的观赏性,剑光不如你们司天监的迷蒙青色好看,但几乎没有剑意,胜在剑气纯粹。”
陈无双一挑眉,诧异道:“没有剑意”
孙澄音微微沉吟,道家典籍里的说法太过深奥晦涩,说出来陈无双也未必能听懂,他迅速措辞,点头道:“苏昆仑传你的剑十七是无招胜有招,这个你深有体会。道家的弟子不重修剑,所以也就很难像剑修一样日积月累酝酿出属于自己的剑意,所幸道法自然,没了自身剑意的局限,反而能在需要时信手拈来任何人的剑意,不敢说完全一样,起码神似五六分。”
陈无双顿时讶然不已。
照年轻道士的说法,鹰潭山这门连个像样名字都没有的御剑术实在了得,质朴之中隐隐有包罗万象的大气度,突然记起来小时候曾在陈伯庸提及道家没落时问过一句,道家既然讲究清静无为,哪还用的着在乎什么式微不式微的,师伯对此的解释是,道家的无为,是先无为,而后无所不为。
现在想想,恰恰跟孙澄音提到的没有剑意却能化用他人剑意是一个道理。
年轻道士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也不是无往不利,家师就化用不了苏昆仑的剑意,我也同样化用不了你的剑意。”
陈无双更觉得好奇,“为何”
孙澄音斯斯文文喝了口酒,坛子口对着嘴,半滴酒水都没流到外面,解释道:“苏昆仑三千里长空月明的剑意太过于浩大,也太过于一往无前的纯粹,道法自然是生生不息的另一种繁中见简的纯粹,纯粹难以比拟纯粹。而你的剑意,我猜是脱胎于儒家浩然之气,儒释道三教并立,数千年都分不出高下,虽说破而后立的说法是出自于道家,但我确实不能化用你的剑意,这其中的道理过于深邃,一时半会解释不明白。”
陈无双似懂非懂,含糊着点头,“你刚才要说什么,前阵子”
年轻道士原本还想再延伸说说佛门的杀人术,可陈无双这一问,让他把话咽了回去,停顿片刻,好像不太适应镇国公爷这种想起一出是一出的风格,“唔。”
这一声唔,让陈无双忽然想起先前马匹放屁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心头阴霾扫去大半。
孙澄音皱着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大笑,疑惑地看向墨莉,墨莉一双明眸里却只有心上人。
“前阵子,我收到家师从南疆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十万大山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陈无双顿时笑声一滞,他去过南疆,很清楚无数凶兽盘踞的十万大山里究竟何等凶险,那一次接引天地灵气时若不是花扶疏及时现身相救,他早成了那几头畜生的果腹之物,花扶疏能在里面自困二十五年活着出来已然是个奇迹,这要归功于他本身修为卓绝,晋升五境之后,只要行事警惕些就可以避免大部分危险,若是换了陈仲平那等脾气的进去,恐怕都未必能坚持这么久时间。
“什么人”
孙澄音的脸色尤为郑重,“女人,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美貌女人。”
镇国公爷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听说叔公年轻时候的风流名头不小,该不是他始乱终弃的相好,追出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