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衣强忍着心头的不满,口吻平静的问道:听说,你在八大胡同打出名了。”
段晓楼:嘿嘿,武二郎碰着西门庆啦,不打,不打能成么”
程蝶衣:“这么说有个潘金莲的角儿啦”
段晓楼:“这是什么话”
“你想听什么话”程蝶衣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段晓楼确实一点而也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调笑着道:“不过是旧人解难,玩玩儿呗。又不当真,蝶衣,啥时候你也去逛逛也就知道了。”
程蝶衣正在画眉毛,不慎轻溅一下,忙用小指拭去。
可段晓楼却是越说越上瘾,反倒还转过身来,喜孜孜地说:“跟师哥一道去逛逛,就知道了。唉呀,那个爽劲”
段晓楼搓着手心做陶醉状。
可程蝶衣却是突然如受蜂蛰忽地站起,神色突变,转身隐入屏风。
段晓楼自知失言,半晌才说:“对不住,兄弟,师哥是有口无心。”
随即看程蝶衣丝毫反应都没有,更是又拍脸又打耳光的道歉,一口一个兄弟叫的是亲热无比。
程蝶衣心软,却又止不住气性:“师哥,你忘了,咱们怎么唱红的“
“你说怎么唱红的”
“这就是凭师傅,凭师傅一句话”
“什么话”
“从一而终”
说到这里,蝶衣语气铿锵。
可场面顿时沉默了下来,段晓楼竟无话可答。
程蝶衣出来搀住段晓楼胳臂,说:“师哥,咱们就好好的唱一辈子戏,不行么”
这一段,沈飞白用上了戏曲当中的眼功来表达程蝶衣的疯魔和专注。
这里的程蝶衣,是真正入戏的虞姬,他在祈求者自己的师哥,他是真的想和自己的师哥唱一辈子的戏,唱一辈子的霸王别姬。
他已经入了戏,已经将这人生都当做了戏台子,把自己当成了真虞姬。
可段小楼却没有入戏,他只是个假霸王。
段晓楼脱开程蝶衣回到椅子上坐下,苦笑了一声:“这不半辈子都唱过来了嘛”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这句话犹如黄钟大吕在段小楼的心中轰然敲响,看着眼前愤怒的程蝶衣,眼神中却带着渴求的程蝶衣。
他明白,师弟这已然是入了一种境界,一种对戏,对戏中的霸王几乎痴迷的境界。
可他,终究都只是将这唱戏当成一个谋生的手段而已,终究,他是比不上兄弟了。
叹了口气:“兄弟,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儿呀,可人要真是疯魔了,在这尘世上,在这凡
人堆儿里,可怎么活哟”
镜中的程蝶衣怔怔地看着镜中的段晓楼,似乎是还没回过神。
“咔过了,飞白状态保持的不错”
程凯葛带着喜悦的声音叫停,此时整个现场都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一遍过都是一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