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商议已定。后来果如容悦所料,夏御第二天、第三天接连登门造访,不是给萧夫人送补品,就是给容悦买来新出的首饰。
萧夫人琢磨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来的次数越多,外面的谣言越猛,不如就让女儿见他一面。看女儿如今的神情举止,跟以往大不相同,兴许真的对夏御死了心。
当夏御第四次登门时,守门的旺才告诉他,太太去姜夫人的汀兰院了,家里只有三姑娘在。
夏御便笑:“我正好有点事要向三妹妹讨教。”
旺才早得了方槐家的指示,闻言后退一步道:“如此有请公子。”
容悦没让他进屋,在内院的凉亭上接待了他,丫环嬷嬷送上茶水点心后,都知趣地退到廊上。
夏御见机不可失,嗓音沙哑地低唤一声:“妹妹”,眼里的勾引之意昭然若揭。
容悦有点接受无能,连胃都隐隐作痛起来。眼前这位的确是美少年,可立心不良,做什么都显得那么猥琐。
为了冲淡这种怪异的气氛,她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我有一事不明,想请临风哥哥释疑。”
“妹妹请说。”
“临风哥哥和四哥哥同龄,四哥哥已经娶了正、平二妻,为什么临风哥哥的未婚妻们还在娘家待嫁呢”
夏御脸上浮起悲哀之色:“外面都在传,说妹妹听到我订婚的消息后,七天七夜昏睡不醒,几乎变成活死人。后来命虽救回来,脑子却出了问题,忘记了许多事情,我不肯相信,听到妹妹这话,才知道是真的。”
容悦巴不得承认:“我确实忘了许多事情,但我不是有意的。”
夏御忙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我只会自责,怎么会怪你呢。”
“那,刚刚的问题”
夏御告诉她:“慎之那样才是正常的,像你父亲,好像就是十五岁上娶的你母亲。我是特例,因为家母曾让国师为我看相,国师说我不宜早婚,最好十八岁以后再迎娶,如此方能百事顺遂、益寿延年”
容悦随口问:“国师,不会是姓张吧”
夏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国师本就姓张啊,他家是这沧溟大陆的道统正宗,传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九代了。”
容悦霎时明了,为什么自己会穿越到这个地方来,原来是那枚银戒指搞的鬼。
可惜她是魂穿,而戒指是实体,穿不过来。
想起银戒指,就想起了前世的父亲,说到底,是父亲留下的宝贝让她有了重生的机会。
见容悦半晌不出声,只顾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出神,夏御倾身向前,着急地问:“妹妹,妹妹,你怎么啦”
容悦这才抬起头,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自从那场病后,我有时候会神志恍惚,就像刚才这样。临风哥哥你知道吗刚才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情形,你牵着我的手过沁风桥,到沐雪亭下棋吹笛。”
夏御趁机表白:“我会一辈子牵着你的手,我永不会放开你。”
容悦眼神幽怨地提醒他:“可你已经定下了颐慧姬和涵姬,过几天还要定下恬姐姐,你身边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
“我身边”夏御为难起来,而后眉头一挑,显然已经想好了说辞:“我心里有你的位置啊。妹妹是明喇人,应当知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做主,我们做子女的,只能顺从,不能忤逆。但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妹妹好,名份是虚的,只有情份才是真的”
容悦在心里爆笑,因为她想起了母亲的告诫,何其相似简直可以打印成标准范文。
表面上仍装得很伤感:“哥哥你也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做子女的,首以孝道为重,只能顺从,不能忤逆。哥哥你道为何我母亲今天不在,恰恰留我在家里接待你因为这是我母亲要求的,她让我明确告诉你,容征的嫡女,决不为妾如果我自甘下贱,她情愿将我一顿板子打死,也不要我活着给九泉之下的父亲和容家的列祖列宗丢脸。”
夏御顿时呆掉,容悦站起来,无比惆怅地说:“妹妹言尽于此,还请哥哥保重,以后不能再相见了。”
说毕,眼泪汪汪地回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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