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翠叹了口气,道:“如今就算是稳定住军心,也已经是大势已去。”
谷/span“不见得。”
“令尹可有妙策?”景翠忙问道。
姬定道:“景将军可不要忘记自己此时的身份,你现在可是叛军的统帅,而不是楚军的统帅。”
景翠问道:“这有何区别吗?”
姬定道:“区别可大了,之前为了稳定住人心,以及让那些工匠为我们服务,我借用墨家思想,宣布废除贵族制度,推崇多劳者多得,给予他们土地,然后颁布新法令,以此来笼络人心,振奋士气。”
废除贵族制度?景翠皱眉道:“你这么做的话,到时怎么收场?”
姬定笑道:“等到我们击退外敌,这些都不是事,那才多少人。”
景翠稍稍点头道:“这倒也是,但是这又能够给徐州带来什么帮助。”
姬定道:“如今我们需要他们为我们卖命,若还不舍得给好处,下一回我们见面,可能就是商量,如何从邳城退兵,目前来说,大王不可能派援兵来支援。”
景翠道:“令尹的意思,徐州也废除贵族制?”
姬定点点头,道:“不错!如此一来,可以极大得振奋军心,再加上我们强大的水军,是有可能守住徐州的。”
景翠显得有些犹豫。
姬定又道:“景将军,如果我们不融合的话,此计极有可能会穿帮的,况且,如果徐州丢了,那些土地、财产都将归齐人所有,于此如此,就还不如发给将士们。”
景翠听罢,也觉得有道理,因为根据此计,他是向叛军投降,投降叛军,就肯定执行叛军的制度,不然的话,这也说不通啊!
如果真的能够激励士气,守住徐州,那更是一举两得。
“好吧!就依令尹说得办。”景翠点头道。
殊不知对于姬定而言,徐州并不是关键,这地丢了就丢了,到时可以再夺回来,他是要借徐州,来得到这支军队。
故此他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景翠前脚刚走,法克后脚就入得屋内。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那上官纵的族侄上官子兰率领三万大军从松阳出发,往金陵进军。”
“三万大军?”
姬定笑道:“那松阳岂不是空城一座。”
法克道:“差也差不多,他们现在急得只想立刻解决先生,故此是倾巢而出,并没有任何保留。”
“很好!”
姬定点点头,又问道:“我们人可有到位?”
法克点头道:“共一千名死士已经在松阳里面潜伏,只要翟拘他们那边成功,这一千名死士足以杀掉松阳所有的贵族。”
“不是所有。”姬定翻着白眼道。
“我只是一时嘴快说错了,我们会留活口的。”
“记住,一定要留活口,否则的话,我的整个计划都有可能前功尽弃,我们必须要在楚王演不下去之前,先借刀杀人,让楚王百口莫辩。”
姬定冷冷一笑,道:“我可是一个忠臣。”
法克嘿嘿道:“先生,您这招数可真是厉害,当初那卫侯死之前,可能都认为先生您是忠臣,这回楚王肯定也是一样。”
姬定瞪他一眼,道:“就你话话多,还不快去干活。”
“是。”
而那边景翠回去之后,便立刻宣布向姬定投诚。
对于徐州楚军而言,他们只能选择一边,否则的话,必然是全军覆没。
这令齐国非常郁闷。
也非常的不理解。
泗水。
齐军大帐。
“这景翠可真是窝囊,堂堂贵族,竟然向一个叛贼投降,我可算是看错他了。”
田盼得知景翠向姬定投降之后,当即怒不可遏道。
他们心想,招降景翠,十有八九是成功的,毕竟大家都是贵族,而且齐国实力远比姬定要强,但凡脑子清醒的都不可能选择叛军。
这也不是什么忠心。
田婴叹道:“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楚相的口才,你我都是见识过的,这楚相可不好对付啊!”
田盼立刻道:“靖郭君还请放心,只要他们援军不到,徐州我们是势在必得。”
田婴道:“大将军切莫大意,我们现在面临的敌人,已经不是楚国,而是周济。”
“这我会小心得。”
田盼点点头。
然而,谁也不可能想到,这刚刚起事的姬定,自己的大本营就已经是空城一座,其主力已经秘密赶往越地。
知道此事的,只有楚怀王、屈易为等少数几人。
越地可是姬定很早很早就规划出来的根据地。
拿下越地,就至少不会一败涂地,再怎么也有块根据地,故此当初姬定将自己培养的人才,全部派往越地。
可见这地多么重要。
楚国的贵族大夫,虽然并不知道姬定已经将自己唯一的一支主力军队调派去越地,但这并不重要,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能容忍姬定造反成功的。
姬定这就不是要废除世袭制度,可是连贵族都要废除。
他们命上官子兰率领三万军队,从松阳出发,进攻姬定的大本营金陵。
上官子兰统帅军队顺江而下,进攻叛军最西边一座城池,鸠兹,也就是以后的芜湖市。
上官子兰是兵不血刃,就拿下鸠兹。
不但没有抵抗,可以说就连个人都找不着。
上官子兰临危受命,自然也不傻,这鸠兹可是金陵西南边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也是河道要冲,这叛军不可能不在这里设防。
可他哪里知道,叛军根本就没军队,现在留在金陵的都是一群工匠和妇人,不可能还派人来镇守鸠兹。
上官子兰隐隐觉得不对劲,不太敢继续前进,于是他派一支先锋军前去打探。
可是这支先锋军刚出去不久,这后方就传来消息,松阳沦陷。
老窝被抄了。
上官子兰这人都傻了。
这叛军是从哪里迂回到松阳的,难道是从天而降。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松阳的奴仆叛乱了。
松阳是为数不断临近河道,且选择封闭的城池,主要就是上官等贵族反对新法,于是就封锁松阳。
对于松阳经济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如果松阳不临近河道,也就罢了,问题是松阳刚好在河道边上,松阳的平民刚刚改善生活,他们这一刀下来,结果还不如以前,松阳内部是积怨已久。
金陵许多工匠,都是松阳逃出来的。
而在此之前,姬定就一直在借商业,往松阳运输了不少墨者,并且帮助不少松阳平民和一些小商人逃离松阳,以此来进行渗透。
因为松阳是保守派离金陵最近的一座城池,保守派若要出兵金陵,必然是从松阳派兵去。
当上官子兰将松阳的守军都调走之后,隐藏的墨者就开始领导当地平民和奴仆反抗当地贵族的压迫。
有人带头,当地奴仆、平民的怨气顿时爆发出来。
松阳!
傍晚时分,只见一群黑衣人沿着河道狂奔。
突然,他们停住脚步,左右观望。
“人呢?”
“奇怪!方才明明看见他往这边跑,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人了。”
“会不会是跳河跑了。”
“有这可能!”
他们正准备去河边看看时,忽闻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飞骑赶来。
片刻,那人便来到他们面前,马上那人朝着他们问道:“可有杀掉上官展?”
“我们追到这里,便没了踪迹,可能是跳到河里。”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去下游搜寻,不管怎样,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那些黑衣人继续往前追去。
他们刚走,又有一人骑马而至。
马上那人道:“可有抓住上官展?”
先一人摇摇头道:“让他跳河跑了,不过看这河流如此湍急,想必他也是九死一生,我已经让人去下游搜寻。”
“不管怎样,一定要除掉上官展。”
“这我知道。对了,你那边进行的怎样?”
“这该杀的都杀了,可若不除掉上官展,就难以消除他们上官家族在此地的威望,到时我们无法向大王复命。”
“那我亲自带人去搜索。”
“我也跟你一块去吧。”
二人骑马离去之后,只见河边的草丛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攀在岸边上,随即又见到一个中年人,艰难的爬上岸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双目迸发出怒火来,“好你个熊槐,我就说这人人都知道周济造反,为何你却无动于衷,原来你是要借周济之手来铲除我们这些贵族,你这手段未免也太毒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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