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余止深已经快步过去,站在了床边。
那天,她从车上跳下去,恰好后方驶过来一辆车,没来得及刹车,就那样撞在她身上——
余止深一想起来,心脏就揪紧的疼着。
钟晚在男人紧张的眼神中,缓缓张开了双眸。
“晚晚。”
余止深低缓出声,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终于,听到他的声音,钟晚稍稍歪头看了过来。
她的表情很迷茫。
余止深坐在了她身侧,握住女人冰凉的小手,从心底长叹了一声,“晚晚,你醒了。”
钟晚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她像是有些怕他,挣扎了一下收回手,然后问道,“你叫我什么?”
余止深脸色一僵,他薄唇微张,竟是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钟晚,果然失忆了吗?
余止深俯身,双手捧住女人的脸,“晚晚,你不认得我了?”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你再好好看看我!”
钟晚慌张的像是迷了路的小动物。
她推开余止深的手,然后朝着病床另一侧挪了挪身体。
她的头受伤了,头上还缠着医用纱布。
钟晚伸出手指来碰了碰,然后皱着眉哼道,“我头有点疼。”
余止深不相信她钟晚失忆了,她怎么能失忆,怎么能忘了他?
他握住女人冰凉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他磁沉的嗓音里,带着颤意,“晚晚,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
钟晚眼眸睁大,震惊的看着他。
她像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进医院的吗?”
余止深眼眸一深,步步紧逼的追问,“江惟呢?记得这个名字吗?”
钟晚的思维已经全乱了,她小手捂住自己的头,“不记得,不记得……”
她声音里夹着哭腔,眼角掉下眼泪,她哭求道,“不要再问了,我好难受。”
余止深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可能吓到她了。
他松了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冷静下来后,他低声安抚道,“好,我不问了,你不要再想了。”
钟晚的双手攥成拳,抵在自己眉心间,捂住了巴掌大的小脸。
余止深见她不再颤抖,这才将她捞到怀里。
她没有抗拒,也像是忘记了挣扎。
他温柔的动作,轻抚她的背,如同耐心的哄着一个小孩子。
男人的下巴上已经冒出一点胡茬,他抵着女人脸颊,嗓音叹息,“我的晚晚……”
脸颊柔嫩的肌肤被他刚冒出的胡茬磨的有些痒痒的,但是她不敢乱动。
这一刻的余止深,如此狼狈。
从外表,到内心。
他因为钟晚,丢了魂儿。
……………………
周医生说,钟晚车祸的那天,撞伤了头,可能造成一时的记忆错乱,等她的伤痊愈了,也许记忆会慢慢恢复。
余止深一开始的不安紧张,这几天倒是稍稍放轻松了。
因为他发现,钟晚失忆了,反而更乖巧了。
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也不像以前那样,闹着要离婚,揪着他领带追问他:为什么喜欢她?
余止深的心情倒好了许多。
这几天,他都在医院陪着钟晚,公事都拿到了医院处理。
一些应酬,也都是林检代为出席。
实在有推脱不开的,他才会稍稍离开一会儿。
可不出两个小时,他就要跟对方说:老婆病了,在家里等他。
然后,便告辞了。
这天,余止深和钟晚两人坐在沙发上。
她身上的伤口很多,要忌口,所以吃的东西都比较清淡。
钟晚失忆了,可口味倒是没变,一见到这些清淡的东西就皱眉。
余止深只好哄她,“乖,过几天伤口好些了,我再带你去吃爱吃的,好不好?”
钟晚瘪了瘪嘴,乖巧的点头。
这时,敲门声响了两下。
元九的声音,从虚掩的房门传来,“先生,乔律师过来了。”
余止深专注的给钟晚喂饭,随口应道,“让他进来。”
乔居安知道钟晚出事了,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瞧瞧,今天借着找余止深谈公事的机会来看看钟晚。
他刚进门,还没说话。
那头,余止深头也不抬的丢给他一句,“先等一会儿,她还没吃饭,我先喂她吃饭。”
乔居安,“……”
钟晚又不是手断了,喂什么饭?
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