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
来了夏威夷,自然就要夏威夷风情。碧荷去卧室换了一条红绿蓝色大片花吊带露背小性感的及踝长裙,又叫助理来给自己卷了头发,等她戴好帽子到了林致远面前的时候,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待的男人抬起了头。
“不合适,”
男人看着她圆圆圆的眼睛,发出了违心的评价,“梁碧荷你赶紧去换了,露这么多干嘛?”
漂亮是漂亮——眼睛圆圆的,脸红扑扑的,穿着五颜六色的裙子,真可爱。只看一眼,他的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动。这次可以来个沙滩py——就是背也露了那么多,脖子下也白花花的露了一片,乳沟都差点要被人看见了。
可不是他封建,这又不是沙滩,这里离沙滩还有一百米那么远。只是去见那两个哥们罢了,穿这么暴露干嘛?
“穿那件白色的裙子,把背遮住的,”
碧荷嘟着嘴走了,男人对着她的背影说,“包严实一点!”
有一说一,那两个铁哥们多看一眼,他都觉得亏了。现在他有小鸟儿,那两个没有。他们之间资源已经不均衡,他吃亏的机会很大。
而且他们俩还有前科——肖想他的小鸟儿,他更需要严密监控。
连她穿什么都要管,越来越没有自由了。碧荷嘟着嘴回了房间,随便从佣人收拾好的衣柜里找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换上了。她的夏威夷风呀——
她的下一本书,就写一个被先生天天管着的太太好了。连穿衣服都要管,简直毫无自由。
她要为女性的婚内自由权发声。
等她换好衣服下来,男人左右看了看,这才点了点头。
“走吧。”他喊她。
再次看见两个没人性,他们也没变得更好嘛。
被冷淡又傲慢的问好和无趣闲聊之后,碧荷坐在长条桌前拿着刀叉叉了一块牛肉,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男人。对面的人眼睛还是那么绿,头发还是那么黑,鼻子还是那么挺,下巴还是抬那么高——说话腔调还是那么明显。
有人似乎察觉了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碧荷赶紧挪开了眼。
“叔父那边已经成功说服了Ja,”
男人收回了视线,拿着餐巾优雅的点了点嘴角,漫不经心的咬着尾音,“以向Ja基金会捐款五百万美元的方式,他们达成了共识,Ja的人已经开始游说国会,很快就会通过对骆驼国第二轮制裁的法案——”
“基金会的人相当给力,”碧荷旁边眉目俊美的男人靠在椅子上,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笑了起来。
镰刀向谁的脖子上割去?
他要养小鸟儿和三只小猪,对冲基金每年还要支付超过十亿美刀的薪水。不隔几年就挑只猪杀杀,制造点大盘波动,光靠收点管理费和挣点分分钱,这摊子怎么铺的开?
韭菜熟了不去割,白白浪费,让人心痛。
再说金融么,一直和政治紧密链接。
早就说过了,先市场一步的人,当然能喝点汤;没有基本面就创造基本面的人,才能真吃到肉嘛。
点兵点将,这回又点中了谁?
肉少的硬茬子,就比如胖胖国猴子国,穷的叮当响,根本卡不出油水来,专门搞他们很明显费力又挣不到钱——性价比极低,就像是一坨bullshit,让人提不起兴趣,只想一脚踢开了事。
最多针对亚太某国精准打击的时候顺便割上一刀。
肉多的怂蛋,很明显才是饿狼的最爱。
先一棒敲晕,再踢到再地,再尖刀入脖,要是他还不反抗——那就再把他全身的肉都剐下来煮汤喝。
旁边林致远似乎想起了什么,莫名的兴奋了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两个没人性也微笑了起来,三个人当着她的面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
碧荷听得似懂非懂,又低头吃了一口牛肉。
和三个没人性混一起太久,这三个家伙有些事越来越不避讳在她面前讨论——就是这什么制裁的,一听就不是好事。
话说,他们三儿凑到一起就搞这个整那个,就不能一起干点有利于社会的好事?
什么环保人权科技发展,loveandpeace,他们懂吗?
“那是,”另外一个男人哼笑了起来,“五百万美金,足够让Ja行动了。不够我们可以再加码——”
“可以再邀请Daisy来华尔街举办一次演讲,”林致远笑,“现在她的身价水涨船高,讲一场也有50万美金了吧?”
接受了旁边小鸟儿的眼风,林致远又抿了一口酒,笑了起来。
“她凭什么演讲一次能挣五十万美金?”这是梁碧荷上次听他打完电话后问的问题。
为什么呢?男人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背。
并不是她讲的好,也不是她对世界和平和环保真有什么独到讲解,只是为了行贿罢了。
合法行贿,理所应当。
这点可不像彼岸的某国——苦哈哈的底层出身的政府官员,收点钱还要背负羊群道德谴责——关键是没有技巧,一抓一个准。
底层出身的政府官员掌握权力就是这样,不懂顶层的精致收钱路数,做些事情让人贻笑大方,也容易暴露自己。像米国的这些精致体面人呢,受贿可不会这么不体面。
在米国呢,政府人员分为政务官和事务官。事务官人人可考,可也没有什么权利,就是一份普通工作。政务官才是真正掌握政治权力的人——而且不需要考试。
靠考试入局,基本上是羊群不多的上升通道的一种。因为书人人可读,试人人会考,可是有些东西呢,比如父母的金钱和人脉,还有政治思维,羊群是自出生就不可能有的——政务官不用考试选拔,那自然有其他“软性”选拔标准。虽说表面“人人有资格”,可是圈层早已经固化,基本已经隔绝了底层羊群进入的可能。
所以呢,既然到了这里,那么大家基本都是一个圈的,都是彬彬有礼的体面人,收钱也是有路数的。
还合法。
比如,先成立个什么“世界和平发展”的基金会,全球吸引捐金。捐得多的人就为他办事——就算游说制裁,或者游说“取消制裁”,其实只要找准路子,也不在话下。历史上也有成功的先例。
南橘北枳,在异国经商,当然要找对彼国的路数——不能只靠着美好的自我献祭一样的狂热幻想生活。这也是为什么天意和天盛海外业务能顺利的原因。
季家,季月白长居米国,季念更是米国长大,很明显很懂路数,完全知道在不同情况要如何正确应对;而天盛呢,自己也没少给老头子拿办法。
知道做什么,知道怎么做,显然十分重要。
扯远了。
总之时不时受邀演讲,又或者出个自传卖卖书——这些都是“阳光合法收入”。
又或者,在职“两袖清风”一心为某个特定企业谋福利,退休或者离职之后再接受公司高薪聘请——多干净,多风光?
还可以舆论宣传一波“政府工资低还不允许别人去企业发展?”什么的,利用完公权力之后再反插公权力一刀,反正牧羊犬多多的,让它们多叫几声,给羊群洗洗脑,是不用白不用。
“碧荷,”再次接到女人的眼风,男人笑了起来,伸手去抚摸她的背,“待会吃完饭,我们就去沙滩上走走吧。”
是真的夏威夷假期——放松身心,他也要好好陪陪她。
幸福生活也需要维持么。夏威夷(11.王八蛋)
海浪声声,就像是母亲温柔的呼吸;海风徐徐,轻柔的拂过裸露的胳膊。
拖鞋进了沙子,反而让人不适,碧荷俯身脱了鞋子,赤着脚丫提着鞋,一步步的踩在了白色的沙滩上,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
吃完饭,林致远又和没人性聊了一会天,两个人告辞了出来,慢慢的一起踩着路灯的光走回了小墅。到了客厅,他又让她换回长裙,说要陪她去沙滩散步。
只有他和她。
两个人。
好难得呢。
他的日程一向繁忙,在米国的时候天天二点回家八点出门。就算回到家也是电话不断——偶尔半夜还要被越洋电话惊醒——肯定是哪个国家大盘又崩了。
出差更是不说,会议聚会拜访排的满满的,分身乏术;
就算是回国探亲——他也有一大堆亚太的公务要处理,其实还是她自嗨的多。